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玩味生活

【英國】同居的時代(下)

彙整整理/Flora、摘自/《英國人,這樣過退休生活:英式心靈富足學》(井形慶子著/天下雜誌)、圖片來源/shutterstoc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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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年之後我再度造訪這個家庭時,他們倆人告訴我老伯伯突然去世的消息,「現在正在整理他的遺物。」在這對情侶介紹下,我參觀了樓下老伯伯生前以得意的手法調製料理、還留著鐵鍋的小廚房,還有主臥室、餐廳、完整的浴室。跟他們居住的上一層樓相比,顯得簡樸許多的英式地下室,打開後門可以看到小小的空間,然後有著連接步道的石頭階梯。周邊有種在花盆裡的天竺葵,添增幾許好像沐浴在陽光下的明亮色澤。

據男友說,老伯伯因為胸部疼痛而跪在樓梯間,他們把他送進醫院三週後,就因為心肌梗塞去世了。住院時因為有醫生和護理人員照顧,他們幾乎沒有做看護的工作。

 

給與取的關係

「真的很突然哪!」他用很懷念的眼神掃過廚房,我則是問他:「你跟老伯伯處得還好嗎?」對那一夜的晚餐沒有邀老伯的事耿耿於懷的我,實在很想知道這一對情侶跟老伯伯之間跨世代的交往到底如何。或許是察覺到我的心情,他好像在尋找回憶般地回答我:

「我們時間允許的話,三個人也會到附近的酒店(pub)去喝酒。我也曾介紹他去建築客戶那裏當工程師主任。我跟女朋友吵架鬧分手時,他會耐心聽我說完話,也可以讓我恢復冷靜。老伯喜歡用大音量聽爵士樂,我女朋友你也知道,她也會在半夜彈鋼琴。即便如此我們每個人都能用自己的步調、彼此尊重對方過生活,因此相處得很好。」

這位女性跟老伯伯之間在精神上是給與取(give & take)的關係。老伯伯因為有她住在樓上感到安心,她也因此確保有住的地方。但是他們彼此還是保持各自的生活,或許「獨立(Independent)」也可以說是條件呢。

當我們提到「個體自立」時,我查了一下語源「個人(individual)」就拉丁語原來的意思是「已經無法再分割的東西」。首先要有明確的自己存在,在此前提下才跟他人產生關係,這就是西洋個人主義的真諦。

 

自己創造的美好生活

平日用餐也是各自解決。據說每年到了聖誕節,老伯伯會獨自前往昔日老朋友的家。這對情侶住在這裡10年間,每年聖誕節邀請眾多朋友來慶祝的做法也沒有改變。聖誕夜隔日早上,老伯伯會穿上風衣外套,提著皮箱對他們說「好好過聖誕節」,就離家去從事小旅行。這對情侶說,老伯伯也擁有他們不知道的人際關係,以及從未間斷過的人生樂趣吧!

我問他,老伯伯對他而言是甚麼樣的存在,他回答我,他是很好的朋友,然後回顧地說:「我自己的雙親也都不在世上,能交往的親戚也沒有了。雖然他無法代替我的父親,但也是唯一能夠跟我無所不談的前輩了。」聽完他的話,我打從心裡羨慕,那些具有獨立心、理智與協調能力的人,就是能夠將自己的人際關係整理得很好。結論是,幸福或平靜的生活並非他人所給予,而是自己的生活方式所帶來的結果!

有人就算身旁圍滿家人還是感到無法滿足,也有人即使一個人過生活,還是能找到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,到最後為止都讚嘆著人生的美好。

這對情侶在一年前以共同的名義正式向老伯伯買下這棟房子。據說直到去世之前,他經常開著車自己前往鄉下去垂釣魴鯡,當時還留在車庫裡的那部白色露營車,彷彿正在訴說著他那具有自我風格、幸福的一生。

 

找朋友、遠親一起生活

根據英國國家統計局的調查,在英國結婚的人數呈現激減的狀態。結婚率方面,2010年男性每千人只有21.8人,女性只有19.8人。刷新自從維多利亞時代1862年開始調查以來的最低水準。

其背景因素是,結婚的新人當中大約半數在十年內離婚,導致英國人不再對婚姻懷著憧憬;此外還有另一個原因,據說不願意入籍,而選擇共同生活的「事實婚(cohabitating)」之配偶對數,增加到230萬對。在沒有任何限制當中,彼此因為愛情與信賴而結合的關係,當愛情冷卻時就宣告結束。這也是正確的事,不過採行這種生活時,男女雙方其實都會產生緊張的感覺,到了中高齡之後,這種緊張感也成了建立身旁親人以外人際關係的原動力。

或許是因為這種靈活的想法反映在行為上,根據英國的國勢調查,65歲以上的年長男性當中,有七成跟女性過著同居的生活。相對於日本中老年全體苦難狀況,英國男性除了能終生歌頌戀愛生活,反覆再婚、離婚的案例也很多,當中也有像我介紹的老伯伯那樣,依據自己的意思跟朋友或遠親一起生活、彼此協助過生活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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